时光荏苒,自己写下《A letter to daughter》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转眼,女儿已经进入了二年级下的学习,再过几个月也将结束闭眼赛跑和盲人摸象的阶段,拉开全国规模性最大一次的集体开盲盒活动序幕。
在这个时候记录一些自己育儿阶段性的所思所感,自然是有一定的被迫性,或者说在被打脸情况下的不得不回应。当然,我依然认为一年半以前坚持提倡的富有同情心、好奇心、自我相处、交流沟通、价值观和世界观是不需要做什么修改的。更多的是,自己似乎在自顾自的欣赏自己所推崇的成长框架,但是却没有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有合格的具体细节勾勒和投入。
在这个点上,与夫人也有过不太愉快的沟通。原因其实并不特殊与深奥,无非是因为自己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在工作上更多的投入来支撑这个家庭,那么当个政委也就无可厚非。这是很多中国式经济家庭的常见两难问题。最近在读《时间的秩序》,当被世界上没有一个全局统一的时钟
震撼的时候,也让自己明白了:在育儿这个事上,个体的成长就是在自顾自的发生,过期不候,超时不补——缺失就是一种错过,它不关心,甚至都没有概念这里还有凡人所认为的“原因”。于是心里很快释然,我跟伊说,我想尝试每周能在缺失上做一些找补。
可能近期正好也赶上自己工作上内容和心态的调整,每周抽出一个完整的半天目前看是一个只要不偷懒就可以做到的事。而陪伴女儿的方式是我最开始不太有信心的徒步。
选择徒步的初心是因为这是一个可以同时让身体和心灵在路上的活动,客观条件是背靠龙泉山,这方面的资源非常丰富。所以,自己虽然是一个徒步的键盘侠,安排出10来条徒步路线还是很有信心的。
第一次徒步是前区医院背后的仰天窝健身步道。路线自然算不上顶级,而且靠近市区的步道天然的都会被过度商业化,而且是那种没有任何文化底蕴的商业化。但是,女儿却异常的兴奋与高兴:哪怕是因为山脚车位紧张,我把车停的较远,需要骑车到入口,女儿也认为骑车是一个让她喜出望外的安排。这让我意识到,有时候很多事情真的不是计划出来的,也不在乎具体是什么地方,在一起的陪伴始终是不可替代的。
女儿的体力比我想象的更好,半程之后我反而成了后面那个需要去赶路的人。其实女儿成长中的很多问题如是,并不需要预设这个问题对于她是不是太难或者太远,我们需要做的是守护好安全安全边界,边界内的东西她看到和能做到的往往会超出你的经验。
中途遇到了一个跟徒步毫无关系的蹦蹦床,这个是女儿的最爱,我当然不会阻拦。但是,我提前跟她约定了两个条件:1、自己决定要不要玩,如果要玩,从自己的零花钱支出;2、虽然这个蹦蹦床不限时,但是我们要约定好出场的时间。女儿很高兴的去玩了半个小时,然后我招了招手,乖巧的穿着鞋跟我继续爬山。我回忆了一下,这可能是在这类场景下,我单独带她最愉快的一次了。所以,达到山顶的时候,我很阔绰的请她吃了狼牙土豆,告诉她,这个她可以不支出零花钱。当然,我不会告诉她的是其实我爬山饿了嘴馋了。
下山路上,我们又骑着轻快的自行车路过了废弃的医院。稍微往以前的病房不太有勇气的看了两眼,我看到了我上大学那年暑假陪伴老妈住的那个病房,以及那几个夏夜自己陪着老妈一圈圈散步的医院后花园,也想起了爷爷最后住过的马路对面的那个病房,当然还有自己离京回蜀拿下第二个offer时候蹦跶着开车去马路牙子下面做体检的年少轻狂,甚至在手机上回邮件把发offer的HR名字都打错了……我一直认同陪伴儿女的成长,其实也是自己的重生。此情此景,我想我的陪伴其实也没有最开始的那么无私与伟大;因为并不是我单纯的在给与,女儿也带给了我往事的刷新和眼前的见证。